抗击新冠的日子
--秀山县人民医院感染科主任李佩波随笔（一）
【编者的话】“听党指挥，坚守阵地，阻击疫情……”秀山县人民医院感染科那些不能忘记的身影和那些应该记住的名字，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2019年1月20日
今天丈母娘胆囊手术出院第5天，本应该按照之前科室春节排班的计划调休送回她四川养病。其实我一直在犹豫是否回四川，作为一个感染科医师，我一直关注最近武汉新冠疫情发展，春节迁徙让大家如临大敌，我的专业素养告诉我：疫情可能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更糟糕。早上接医院办公室通知要求参加国家的新冠视频电视电话会，果不其然会上通报的比我想象的形势更加严峻。被告知重庆市召开紧急会议，向（业顺）县长和卫健委张（晓勤）主任已经上重庆了！县卫健委和（秀山县人民）医院副院长田勇安排我尽快解读指南，明天下午2点全县培训新型冠状病毒诊疗方案。我知道我走不了，也不能走了！中午开完会没有回家直接请护士长召集科室所有医护人员13:00召开紧急会议，会上我传达了会议的精神，目前新冠疫情形势严峻，所有人员不能离开秀山，值守人选待定，甚至取消休假。
2020年1月21号
告知丈母娘我不能送她回四川了，只有想其他办法。（丈母娘很是无奈地盯着我看了很久）。匆匆吃过早餐，一来医院就被告知去（县）卫健委参加紧急会议！我心里明白是大事情来了！我立刻通知护士长请她召集全科人员下午5点召开科室紧急会议。下午1点左右我接到呼吸科崔（素荣）主任电话告知门诊开了一个高度怀疑新冠的病人还没收入科，邀请我去排查！我们电话沟通后达成共识：新冠真的来了！请他们科室做好个人和病人防护，我立马安排清理一楼病房，护士长带领3个护士很快就把一楼感染消化病房清理出来了。临走前交代护士长和游成东收治病人时一定要穿隔离衣、戴N95口罩！
县上的培训马上要开始了！1个小时的培训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但又不能讲得太简单了，很多人都只是第一次学习！课一讲完立马回科室，游成东给我汇报了患者的基本情况，再加上呼吸科之前的信息，我立马紧张起来！穿好隔离衣戴好口罩就进去了。在我还没有开口问他到武汉的情况时患者就直接告诉我“他到武汉采样了的，不是新冠，肺部CT之前到武汉照过没有问题只是没有拿回来！”很有可能是在说谎！引起了我高度怀疑。仔细查体问诊：患者在武汉就已经发热3天，19日回来秀山最近2天仍反复发热，感胸闷活动后气促伴阵发性干咳，肺部体征轻症状重！符合病毒性肺炎表现！结合急查的血常规符合新冠指南！
我吓出一身冷汗！要真是新冠我现在的防护是远远不够的！出了病房，我命令其他同事所有人来他这个病房都要穿防护服至少隔离衣戴N95和外科手套。立马通知副院长田勇请求专家组讨论！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高度新冠可疑，通知疾控中心紧急采样核酸检测！
科室会议7点召开，只开了半个小时！我做了工作安排：1.先做两个梯队轮换，医生组5人护理8人（前几天我和游成东商量过，如果疫情真的来了，我两个是中共党员作为第一梯队先上），马上医师组何黎、杨兴娣、姚迅、聂其涛主动报名了，李莹说“主任，要不我也参加！” （年长的）杨毅老师说：“我有抗非典的经验，我最合适！”…… 最后我不得不定下规矩：年纪大的、还在哺乳期的、孕妇不在报名之列！很快医师组人选、护理组人选搞定了； 2.做好转移其他患者的准备，做好准备门诊区、隔离区、其他病区三个战场同时运行的准备，及时上报医院我的应急方案；3. 强调了政治纪律，官方未宣布前不能暴露相关信息，以免引起群众恐慌；4.做好家人工作，做好长时期被隔离的心理准备！ 5.指定杨毅老师为感染二区的负责人，实行主任权利，冉（琼珍）护士长负责全力配合。特别强调了医疗质量和安全，如果有事及时告知并和副院长田勇、副院长邓忠跃直接衔接，我留下来全面负责隔离区的工作。
回到家已经12点了！我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了孩子的妈妈，告诉她我作为主任、又是中共党员，我不上一线谁上！我看到了孩子妈妈眼中的泪水，注定无眠！
2020年1月22日
凌晨3点接到疾控中心杨川师弟QQ消息：核酸初筛阳性！早上6点钟我就起床了，告诉父母“从今天起我不回来吃饭睡觉了，已经请大姐夫中午来送他们回老家，不要担心我，你们到家里最近什么地方也不要去！”简单交代之后，都忘记带换洗生活用品了。
接院办通知早上9点医院紧急会议，10点县政府参会！医院立马同意了我上报的感染科应急方案，县政府专题会上副县长徐燕明确了县政府的工作部署：所有相关人员取消外出，原地待命！游成东给我发的微信说他胸痛有气胸，需要去胸外科闭式引流，我心嘎达一下！还未开战，先损失一员大将！告知他马上去，好好养病！交代护士长，请求院感科现场指导，现场查看科室病区怎么来规划更符合院感要求，催促防护用品到位了！开完会，回到科室，感觉肚子有点饿，一看，已经是下午4点了才想起来早饭忘记吃了，囫囵吃了个面包应付。
去病房看游成东，科室很多人都围到床边，我还未开口，小游就哭了！说主任关键时候我又这样了，不能大家一起参加战斗！我情绪一下用上来了，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哭。我安慰他现在已经引流了，你就好好养病，身体好了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立马让护士长通知所有人员5点钟全部到位不许请假！准备转移其他病人肛肠科！
害怕引起其他病人恐慌，我和护士长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走，亲自做好解释，心里很急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关键时候还是护士长提醒我告知其他患者“这栋楼要清空，明天实行封闭装修！”大多数都很配合，只有几个不理解，经过我们反复做工作，最后还好，搬完物资和最后一个病人已经是12点了！通知除隔离第一梯队外其他同志及时回去休息，明天按计划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11点我回到游成东的病房，发现他血压不稳，休克！立马请胸外科来会诊，叫上聂其涛一起去推移动DR、急查血常规，经过处理血压又稳住了……凌晨4点，小汤叫醒我（我们科室之前的一个实习医师）发现引流瓶已经满了，血液流到地上了！坏了血气胸！！！我几乎用喊的方式给胸外科田（茂东）主任紧急求援，立马准备急诊手术！
凌晨4点半杨老师、护士长都从家里赶过来了，在病房已经把术前急查血液标本抽好了，护士长送血去血库和检验科，杨老师、杨兴娣、姚迅、汤举虎推病人直接到手术室三楼，我迅速配合胸外科签完所有授权签字。
进入手术室已经凌晨5点了，终于进手术室了，大家的心里暂时没有那么慌了，都祈祷一切顺利！5点40，田主任出来告诉我出血量大概4000ML，他A型血，几袋血都没有合血，目前只输了O型血400ML！我的天啦！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感染科值班护士给我又打来了电话说那个疑是新冠病人咳嗽气促很厉害！我的天啊！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特殊病人！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压力！我甚至放下了男人的尊严，跑到手术室阳台嚎啕大哭！
20分钟后血终于送到了，合上了！谢天谢地！我期望田主任找我又害怕他找我！
7点钟他又出来找我说了！出血点找到了，由于胸膜粘连是左上肺2根动脉血管断离了，目前血是用止血钳夹住了，但烧（找）不到（血管）！已经通知昊天（胸心外科医师）来做！我不断踱步掩饰自己的紧张，但当田主任进去了，我又到露台抽泣！
求援！向领导求援！一忙之前搞忘记了！立马给雷（杰）院长打电话汇报了，几乎带着哭腔打完的电话！雷院长指示：胸外科全力抢救，马上组织医院救治专家小组！跑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了！
……昊天出来找我，告诉我血管找到了，现在还没有关胸，看是否渗血！我差点倒到了地上，幸好杨兴娣和小汤把我扶住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又马不停蹄的回到感染科开始工作，我到科室隔离负责诊疗、打接电话、汇报数据、接受各卫生院医师咨询、处理病人，晚上10点召开全科总结会，强调院感个人防护不足需改进之处，部署明天工作安排。打接电话、汇报数据、接受咨询、处理病人……
终于可以停下来了，给自己泡了碗方便面，吃完一看已经凌晨4点了，交代完发热门诊医师情况，脸都不用洗了，睡觉！
2020年1月23日
正式隔离第二天，接到了疾控中心反馈，重庆市复核仍然阳性，我已经不意外了，又收治了3个疑是患者。今天患者的咳嗽喘累较前好转了，这是个好消息，科室每个人都很兴奋！
接打电话、汇报数据、接受咨询、处理病人，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干了那些具体事情了！头很痛，喝了三次美林这个我记得，因为头疼确实影响了我的工作！副院长田勇打电话告诉我不要喝美林，就吃布洛芬缓释胶囊，因为美林要抑制白细胞，降低免疫力！声音已经沙哑，打电话也都是靠吼，我想今天的态度可能会让一些人误会，因为我没有时间注意电话礼仪了，开口第一句就是：说！已经顾及不到那么多了，日后大家会理解的！
开完科室小组会已经是凌晨2点了。从一开始我就定下了这个规矩，每天必须开，不管再忙！我也害怕！不做好自我防护有暴露被传染的风险！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主任，我有责任和义务保障大家的安全，把大家安全带出去！感觉像是战场一样，我们科室已经不叫同事了，直接叫战友！
2020年1月24日
今天是除夕了，为了缓解大家的心理压力，我叫来护士长、聂其涛、何黎商量，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再忙也得给大家营造一点节日气氛，缓解大家紧张心理，鉴于杨兴娣还没有进入隔离病区，责成她去买副对联和几个灯笼，搞点花生和瓜子，如果不太忙，我和护士长先顶住，让其他人到楼上1病室穿上隔离衣看春晚。
计划很完美，最后都落空了！实在是太忙了，最不好的消息是患者体温正常超过24小时了，但复查血气分析愈来愈差了，呼吸频率高达30次/分了，自我感觉喘累明显加重，坏了！出现指南上的描述的“病程7-10天体温甚至正常，但患者出现呼吸衰竭！”科室立马讨论，调整治疗方案。聂其涛提出来是否可以加用多替拉韦这个艾滋病阻断药物，我查资料、请教重庆市专家组没有谁给出答案！综合考虑暂不上！
发热门诊也很忙，晚上来看病的人不断，我临时调配再上一个医生。病房新收了3个隔离病人，前天隔离的两个两次核酸阴性解除隔离出院了。
凌晨3点钟，我们老规矩，召开小组会议，我表扬了杨书琴，做得对！我从病房到脱隔离衣区她一直监督我是否做好了个人防护、脱防护服是否规范。再次强调了相互监督，护士长带两个人每次有人要进入病区必须要有2个人在场检查他是否穿合格，病房出来回清洁区前必须到下面按铃，护士长带人下去现场督导，确定没有暴露污染行个人清洁后才能上来！
外面爆竹、烟花漫天飞，过年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隔离前我没有带生活用品，幸好我的口袋里还有一点钱，我给在隔离区的每个人发了100块压岁钱，这个传统不能丢！
2020年1月25日
早上我安排完工作，在大家还没有进入病区前，何黎提议我们拍个视频给大家拜个年。我们在感染科门诊前，完成了拜年仪式：“秀山县人民医院感染科向您拜年了！听党指挥，坚守阵地，阻击疫情……”
今天又收了1个隔离病人，为了减少人员暴露，确诊患者我的查房我一个承包了，缓解一下战友们的心理，因为我发现有部分战友情绪不怎么好，我告诉护士长注意严密观察，并及时开导，现在我们两个就是大家的主心骨，我们不能有负面情绪。患者今天病情比昨天缓解一点，但还是累，CT结果回来很不理想，代谢性酸中毒也来了，患者已经是重症了！我紧张得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科室讨论再次调整方案，把多替拉韦上去！鸡尾酒疗法！求助专家，与渝东南救治小组长郭述良教授汇报病情得到确切回复26日下午亲自带队下秀山，紧张的心又送了一口气！已经凌晨1点了，我催促没有值班的尽快去睡觉不能疲劳战斗。新年第一天就这样过了！
（秀山县人民医院党委办公室 整理）
